延吉中学的那几年(上)
文 | 朱建新
TONIGHT
夜读
我是64年进的延吉中学,那年报考学校时,原本第一志愿填的是控江中学,不知谁说了句:你们58年入学的考生特别多,填报志愿一定要慎重。我犹豫再三,最后还是把志愿表上的控江中学抹去了。
记得有一年小学暑假里,楼上的阿宝带着我们一大帮小孩到营口路一带的农田去捉蟋蟀。我们沿着杨家浜的一条小路浩浩荡荡直奔营口路方向,路过延吉中学时,看到学校的操场周围全是高高的竹篱笆,大伙儿好奇地朝里张望,哇,这么大的操场,真让人难以相信,控江中学的操场也没有这么大,那时的心中就有了对延吉中学的第一眼好感。
学校的操场旁边曾经有一条小河,南北走向,长度几乎接近于操场。河的两岸有很多树,像杨柳、松柏、榆树、夹竹桃……都有。高年级的学生喜欢在树荫下看书、复习功课,我们则喜欢在河边追逐、闲逛,河面上常能看见一些小鱼在嬉戏,引得我们几个有弹弓的男生心里直痒痒,一有机会就向河里瞄准“开火”,有一次居然让我打中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,着实让我美滋滋了好一会儿。可好景不长,到了初二,小河就让学校派人给填平了,说要修建游泳池。我们只得跟小河说:再见吧,亲爱的小河。虽然心里不情愿。
延吉的老师让我念念不忘的,第一个就是教我们数学的戴启蒙老师,戴老师英俊潇洒,高鼻梁、大背头,风度翩翩,讲起课来神采奕奕、风趣横生,可谓不可多得的教师人才。可没想到,开学后的第一节数学课,我就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“难堪”。有一道数学解答题,戴老师指名要我第一个回答,指望新学期来个“开门红”,却没想到我让戴老师吃了“闭门羹”。其实这道题并不难,一看就懂,我就是低着头不说话,把戴老师弄得一脸惘然,好不尴尬。也难怪戴老师,他当然不知道,本人虽然学习成绩好,可从来不敢举手发言,在课堂上是个名副其实的“小哑巴”。戴老师后来得知了我的这个“陋习”,就再也不去“难为”我。可惜戴老师教我们的时间不长,一年后就离开了学校,一直让我们念念不忘。
教图画的翁老师也让我们记忆犹新。翁老师戴着老光镜,普通话里常夹着广东话的味儿,有同学不认真画画,翁老师的口头禅是“不要乱划八划”,常让同学们忍俊不禁,可翁老师却一脸认真、严肃,终究也没让我们敢于笑出声。翁老师也不容易,解放前做过法院院长,如今来教我们画画,也是多才多艺。翁老师对我的画大加赞赏,有一次真邀我去他办公室谈谈,可是我却不领翁老师的情,实在是出于无奈,因为我从小就特别害羞,不善言辞,所以一直没敢去,确实是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好心。
语文是陈老师教,陈老师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,满面笑容、和蔼可亲,常常不厌其烦地为同学们解说古文和诗词,衣着简朴,形同家中一位可敬的长者。
穿着最时髦的要数历史老师,常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。教生物课的汪老师喜欢踢足球,一身的肌肉。物理课的林老师后来成了我们的第二任班主任。第一任班主任是鲁桂芬老师,教我们地理。英语是谢老师教,高个子,说话不紧不慢,戴着一副近视眼镜。政治课的陈老师身材偏瘦,说话却铿锵有力。体育课是小李老师教,李老师年龄实际比我们大不了多少,大高个、娃娃脸、身材魁梧,据说是少年宫调来的。在李老师之前还有几位老师教我们体育,只是时间不长。
记得有一次上劳动课,我们几个同学在学校食堂里帮助捡菜,李老师端着气枪闯进来,原来食堂旁边有很多石榴树,不少白头翁之类的小鸟正在树上叽叽喳喳,李老师举起气枪,一枪就把树上的白头翁打下一只,兴奋之余,把白头翁交给了食堂里的厨师老焦去烹调。白头翁翅膀上有一撮绿色的羽毛,很漂亮,我要了一根夹在书本里,至今还在。
只有音乐课老师我还没有想起来,其实我对音乐是很喜欢的,只是那时候还没有找到感觉。
那时,同学王祖方的哥哥是校足球队的,延吉中学足球队当时在市里小有名气。初一时,我们全班男生到杨浦体育场为校足球队加油,也为王祖方的哥哥加油。
那一年高三班毕业时,学校里举办文艺演出来欢送,就在学校的饭厅兼大礼堂里,台上那一幕,是王祖方的哥哥他们班表演的浦东戏,一块大黑板,画着一头大牯牛,一个人在前面牵着,一个人在后面推着,边走边唱“耕牛么是个宝,涉了么切牛肉……”可把大家乐坏了,那浓郁的浦东腔至今还留在脑海里。
投稿可发至zfk@yptimes.cn
作者:朱建新
编辑:顾金华
诵读:沈泽宇(复旦大学)
音频剪辑:宁杨(复旦大学)
视觉/封面:邱丽娜
特别声明:本文经上观新闻客户端的“上观号”入驻单位授权发布,仅代表该入驻单位观点,“上观新闻”仅为信息发布平台,如您认为发布内容侵犯您的相关权益,请联系删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