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“想得多,说得多,不如拿出一部好作品”


靳东主演话剧《温暖的味道》,10月11日至13日在北外滩友邦大剧院连演3场,参加第23届**上海国际艺术节。这是他担任**煤矿文工团团长后的舞台首秀。

面对不同镜头,重复回答七八遍演出感受,这是靳东作为明星的日常。作为团长,一度让靳东却步的行政管理工作,逐渐变成习惯。秋天,靳东回到母校中央戏剧学院,攻读博士学位,最放松的一刻是在校园与师友闲坐聊天。

独善其身的演员、明星,转身为院团领导者、创作领头人,靳东反复念叨,“想得多,说得多,不如拿出一部好作品。”

苹果树周期率同样适用于人

2012年,靳东凭借在《惊天雷》饰演毛泽东,获得话剧金狮奖。这次重回舞台,他为《温暖的味道》准备了3年。像所有多栖演员,靳东珍视舞台不可复制的瞬间,“影视剧可以反复拍,一帧帧修正。舞台大幕拉开,再无回头路,错不得,也错不起。对演员而言,这是最好的让自己不去懈怠、也不敢懈怠的方式。我不想让自己养成惰性,‘这条错了,没关系,可以下条再来。’”

上观新闻:您主演的影视剧不胜枚举,为什么选中2021年电视剧《温暖的味道》改编为话剧?

靳东:两部《温暖的味道》都围绕第一书记孙光明讲述乡村振兴故事,情节完全不一样。话剧酝酿了3年。这3年,我经常被“抓着”拍剧,《底线》《欢迎来到麦乐村》都是当时急切要完成的拍摄任务。我人在外地拍戏,老惦记“家”里的话剧。《温暖的味道》究竟以什么样方式呈现在舞台?说一千道一万,只有拿出行动,做出戏,观众才知道你的思考。戏是排出来、演出来的,不是说出来的。

我一开始想把话剧发生地放在山东黄岛,后来改到浙江衢州。去年8月到今年4月,我在陕北高原拍戏。晚上拍摄夜戏,大风吹着,月光照到苹果树,恍惚像《呼啸山庄》。延安有近400万亩苹果树,源自40年前把山东烟台国光、红富士等优良苹果品种移植过去。延安与烟台都地处北纬37度,是日照时间最适合种苹果的地方。一棵新栽苹果树过4年才能挂果,精心伺候,过八九年到盛果期,再经历七八年盛果期,进入衰果期。长不出苹果后,树被连根拔起,再种上新树苗,等4年才挂果。所以种苹果,前5年没收入,老百姓怎么生活,第一书记孙光明要怎么做让苹果树尽快挂果,还要延长盛果期,这些问题都引人思考。




靳东在《温暖的味道》

上观新闻:为什么话剧聚焦点是苹果,而不是梨、桃子或其他果蔬?

靳东:我在陕北高原奔波了七八个月拍戏,突然有一天,我通过苹果树看到自己,苹果树的周期率不就是人的周期率?我48岁了,正在人生的盛果期。我要抓紧一切时间,把手头每一件工作做到最好。再过10年,不管愿意与否,人要遭遇衰果期。我一个人站在陕北高原时,五味杂陈,千头万绪涌上心头,莫名流下一滴眼泪,不知道是迎风泪还是触景生情,很少有景象让我有这么大的触动。所以我痛下决心,舍弃过去两年为话剧投入的精力、资金,重新再创作话剧《温暖的味道》。


靳东在后台

上观新闻:上海新闻发布会前,主创人员候场时在讨论上海观众会不会喜欢《温暖的味道》。

靳东:排演一部现实主义题材原创话剧,尤其是乡村振兴题材戏,我首先就是想,有多少人肯来剧场。在3年创作中,我们反反复复讨论,怎么吸引更多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,怎么呈现一部真正好看的戏。

电视剧《温暖的味道》,光拍摄就花了六七个月,还不包括前期写剧本、体验生活。我们到了拍摄地青岛铁山镇后石沟村,扎到生活中,才真正知道现在的农村是什么样子,生活在那里的人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,脱贫致富为什么那么难。

话剧《温暖的味道》与电视剧没有关系,但讲的还是下乡的第一书记。城市年轻人到农村,先了解农村现状是什么,然后把他的知识技术、社会资源用于农村,这样的第一书记此时此刻全国不计其数,他们应该被讴歌。

《温暖的味道》北京最后一场,10位来自平谷、密云、怀柔、大兴、房山的第一书记看完戏,深有共鸣——你带着特别好的初心下乡,希望能够改变现状,但像费孝通先生在《乡土**》讲的,**很多农村还是乡土社会,改变极难。再庞大、再高明的话术之后,最终你要做最实际的事情。把一亩地种好,很重要,未来种什么,怎么更好地种,更重要。


靳东在电视剧《温暖的味道》

上观新闻:您在制作《温暖的味道》时遇到最大挑战是什么?

靳东:周围很多人不理解,“你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乡村题材戏?”到底怎么把大家吸引进来,这是首要难题。不管什么题材,我们都要排出负责任的,艺术性、思想性、可看性统一的作品。艺术创作者有义务、有责任去培养观众,不喊口号,不搞形式主义,做出符合戏剧创作规律的内容。过去3年,对我也是极大的历练,我认认真真又把20多年前学的戏剧理论、20多年的创作心得再回炉。

只有在剧院,观众才能近距离体验演员的真情实感,但这需要作品内容、视听形象、审美高度结合。做原创很艰难,《温暖的味道》讲如何面对、处理苹果新老品种更替的问题,有新老观念碰撞,归根结底还是在讲人和人之间的故事。

话剧中,我对自己提出更高要求,刚开始排练时,真的争得面红耳赤。排了一两个月,我瘦了,更精神了,现在连怎么种苹果都会了。都不用专门去锻炼,自己整个精神面貌、状态都特别积极。

上观新闻:您一直钟情舞台,主演话剧《惊天雷》《日出》,近年又制作易卜生《海上夫人》、契诃夫《樱桃园》等剧目。

靳东:我在中戏的老师们,年纪大的90多岁了,有一些老师已经走了,还有年轻的老师,都叮嘱我们:学戏剧表演的人一辈子都不要离开舞台,离开舞台,人就废了。

我们以前看电影,后来家家有电视机,今天iPad和手机取代电视机,谁还守着点看电视?信息化、碎片化时代,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看超过30秒的视频?终端改变整个影视制作生态,未来观众可能还有更多选择。AI、VR崛起了。也许不久后,通过透明**,你都可以看一部片子了。这几年,我接手院团行政管理工作,深刻体会到科技发展越来越快,舞台反而离我们越来越近。只有在剧场,演员的喜怒哀乐、悲欢离合能瞬间传递给观众。

影视剧从拍摄到播出,最快也要大半年。当我看到成品,我的表达都是久远的过去时,冲动和兴奋没有当时那么强烈。但在舞台上,我的冲动与兴奋都是实时的。

习惯于解决问题的团长

在北外滩友邦大剧院,3小时采访车轮战间歇,靳东在走廊与同事刘敏涛、张晞临边聊天,边吃起临时买来的蛋糕补充能量。他们的闲聊,会发生在任何一个院团办公室。中戏毕业后,靳东加入**煤矿文工团,至今21年,入团第一课是下矿井演出。今年,靳东从副团长升任为团长,他直言,“2021年我当副团长前,家人忧虑过会变得不够自由。”


靳东在上海接受采访

上观新闻:您成为**煤矿文工团团长,给自己制定什么样的目标?

靳东:我们团历史悠久,1947年建团,人才辈出,2018年成为文旅部直属院团。观众们看院团,其实很简单,你们这个团里都有谁。团里老一辈艺术家瞿弦和、范伟、贾雨岚、郭凯敏老师等陆续退休,总得有既有名又有实力的艺术家接上去,我们正当打。刘昊然大学毕业,我们就把他招进来,现在他也是团里年轻一代的佼佼者。

作为团长第一步,从我开始,撸起袖子上阵,一起来搞创作。提出问题的人比比皆是,解决问题的人凤毛麟角,行动大于一切,先把这个戏做出来。我希望《温暖的味道》能代表我们团的精气神。下一步,通过我们的行动告诉年轻人,在团里应该担起什么样责任。

上观新闻:当了团长,您的工作重心有什么变化?

靳东:团长,就是服务和付出,替所有人解决问题。久而久之,我觉得帮人解决问题,这是我应该做的,意识到自己心态的变化,我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
以前我带团队搞影视剧,可能和编剧、导演争论不休,甚至在剧组炒人,一切都是结果导向——我要做一部好看的戏,比如我会要求演员们把接收、判断、反应这些过程全拿掉,直接说台词,要做就做到极致。信息时代,我们虽然不完全迎合观众,但是要知道受欢迎作品有什么样的节奏、气息、审美,同时到爱丁堡、阿维尼翁戏剧节,看英剧、美剧吸收经验,知道世界先进水平是什么。

只不过,学了这么多年理论,又搞了这么多年创作,没有人告诉我,当了团长,创作工作以外,我要解决一些之前没想过的事,比如团里有同事的父母生病了,求医有困难。我一听,那哪行,赶紧,我得想办法帮忙找医院。

在国有院团,大家习惯了,有问题找团长。我现在解决的家长里短问题不少,应对得也还行。当然,整个团好几百号人,我们最核心的目标还是培养人才、出作品。

上观新闻:抓创作,相比帮老人求医,哪个比较难?

靳东:都很难。我以前与部里领导沟通过,尽量不要让我花太多时间在行政管理。我不敢称自己为一流的艺术家,但至少我应该在一流的演员阵营。让我去干管理,我可能最多是三流的。一流的创作者,为啥要做三流的管理者?

后来我反思,你具有一定的号召力,在外面带领影视剧剧组都是千八百人,能把外面团队搞好,怎么就不能把团长干好?只是这个过程中,真的要放弃小我,放弃名和利,转而为大家,为这个时代做一些事。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延安一片又一片苹果林会有那么深的感慨,台下,我也是孙光明。

上观新闻:国庆节期间,煤矿文工团携手**科技馆制作的沉浸式戏剧《华夏之光·文明的烛火》首演,这是否代表未来发展方向之一?

靳东:《华夏之光·文明的烛火》在**科技馆连演10场,得到极高评价,我特别开心。煤矿文工团有话剧团、歌舞团、说唱团、民乐团,接下来我们计划怎么把几个分团的壁垒打破。未来我们还想做音乐剧团,音乐剧是最综合的舞台艺术门类,能够用最快速度让观众热血沸腾。

今年年底明年初,我们计划做音乐剧《常书鸿》,已得到常沙娜先生的授权,也找了作曲家、美术视觉总监,他们先问,靳团,是不是您亲自操盘,第二条,您必须得演。

一切才刚刚开始,煤矿文工团每任团长都很了不起,刘炽团长写的《我的祖国》《英雄赞歌》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家喻户晓,邓玉华和瞿弦和团长,都是了不起的艺术家,我站在前人的肩膀上。岗位的改变,过去所有的作品积累,让我有了一定的信服力,能实施一些自己的想法,否则都是空谈。

作为团长,不能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,一两部戏的收入。对我来说,使命也是责任,拿出有世界语汇的、能够真正走出去的、具有真正含金量的艺术作品,是我们唯一要做的事。

我常说“认知决定未来”

靳东自我评估是“比较任性的人”。今秋,他开始在中央戏剧学院**戏剧文化发展战略研究中心攻读博士学位,专业方向为戏剧和影视高峰作品研究,导师为中戏院长郝戎,“学了4年戏剧理论,搞了20多年的创作,每当进行不下去的时候,我都去寻找把手,我内心的依据就是戏剧大师们总结的经验。”

上观新闻:考博士算是您做出的“任性”举动吗?

靳东:我想回炉。三四年前,我就想考博,那时我已经有了紧迫感。有人说,你都这岁数了,都是**一级演员了,别再上学了,添乱。但是读博对我的意义不一样。过去20年,我在北京很少参加聚会,也不混圈子,越聚是非越多。真有事,要不咱俩约着喝个茶。即便这样,我都觉得现在太嘈杂了。一回到母校,我心特别静,和师长同学往院里边一坐,不知不觉聊两三个小时,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?

也有人劝我考EMBA,但回到母校、回到本专业,最符合我真实的想法。我上大学懵懵懂懂,没太搞清楚的,应该再搞搞清楚。回到家,我把老书翻翻,突然间被某一段吸引。人,真不要自以为是。我的专业方向是高峰作品研究,在工作中,我就考虑过这些问题。

只是没想到,我一去上学,就被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,有点像现在在剧场,大家也不管你演得好不好,反正听说你去演,都好奇来看看。

上观新闻:您现在习惯了走到哪都被拍照吗,以后会更小心、更隐蔽一点?

靳东:隐蔽不了,我不能用小偷小摸的心态回母校上学。去上学,总是好的。我快50岁了,如果不学习,就停滞在这个阶段了。

学习这件事,久而久之,会成为习惯。我们老说,最难改的是习惯。我觉得,培养一点好的习惯,是这一辈子挺重要的事。我现在帮别人处理、解决问题,慢慢也成习惯了。

另一方面,你要能摆脱不好的习惯,得有自我抽离机制,能发现、意识到自己的问题。人分好几个境界,有人不知道自己不知道,有人知道自己不知道,后者能进步,能继续往前。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人,恐怕这辈子就是不知道了。

我想往“知道自己知道”再迈进一步。在黑板上画一个圈,圈里是你的已知,圈子画得越大,才能意识到圈外还有这么多未知。

我常与团队、朋友、家人说,认知决定未来,决定作品的审美、结构、表演。去学校回炉,我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知道每个人看到的世界,特别开心。当然了,如果等毕业,我都50岁出头了。

上观新闻:您对年龄有危机意识吗?

靳东:这倒没有。我认为我特别年轻。主要原因在于,过去每个戏的创作过程,时空对我而言都是真空状态。去年,我去了陕北,8个月风吹日晒,脸吹成高原红,对我来讲好像没发生过,时空定格了。我在上海拍《我的前半生》4个多月,接着香港杀青,最后回到北京,生活轨迹好像还停在那儿,几个月的时间停滞了。







靳东影视作品

上观新闻:《琅琊榜》之后,您没有拍过古装剧,一直扎根在现实主义题材,这是为什么?

靳东:2005年,我在河北涿州拍《东方朔》,侯鸿亮来探班。我就说,拍完再也不拍古装戏了。他不相信,“不可能,找你的戏这么多。”我说,“言必行,行必果,不管谁来找我,多少钱也不拍,因为我突然间找不到拍古装戏的意义。”

《琅琊榜》,我拍了六七天,那是给孔笙导演、侯鸿亮帮忙,我们是多年老友。我都没怎么粘头套,戏里“披头散发”。拍完《伪装者》,我也不想再拍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戏了。我大概收到20多个类似剧本,时代背景、人物关系大同小异,角色都像明楼的翻版。

这几年,我拍戏重心全放在现实题材,我演了7次医生,《我的前半生》讲咨询行业,《纵有疾风起》讲公关,我还演过**、法官等。离生活越近的现实题材戏,其实越难演。因为观众对身边这些事再熟悉不过了,如果有一点点不真实,这戏就不成立。我会继续认真选剧本,努力塑造一些经典角色,不辜负观众的期待。


靳东

上观新闻:您的霸总形象深入人心,想过演绎小人物吗?

靳东:人生就是这样,我特别喜欢演小人物,并且我特别会演小人物。中戏校园在东城区东棉花胡同深处,位于现在北京重要旅游景点南锣鼓巷正中间。我们上大学时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住在深深的胡同里,你了解的都是胡同里的小人物。

可是老师总批评我,一天到晚对自己搞误会。因为中戏以前招生按照一部舞台大戏角色配置需要选人。全国八九千人考中戏,我们班就招了10个男生,我的定位是小生。排《日出》,我是方达生,不是潘月亭,也不是李石清、黄省三。排《雷雨》,我就是周萍,不是周朴园,不是鲁大海。

老师经常跟我们说,演戏是掰枝子的过程,而不是添东西。学生时代演戏,都是一身毛病,演得用力,使劲证明自己,想演大悲剧男主角。结果,越往悲里演,越是喜剧人。

戏剧学院掰枝子,是让你认识自己的过程。我到了这个年纪,才摸到门道——表演、台词越干净、越简洁,越难。把这20多年的实践与理论结合,我再去母校回炉,是真正的刚刚开始。

上观新闻:您现在回头看年轻时学的理论、技巧,是不是有全新感受?

靳东:上学时,有很多内容是我们读不懂的,都在硬读,比如中戏必读60本书,还有契诃夫、萨特著作。如今再看书,我发现,每个时代遇到的问题,与当下生活息息相关。我最近又读了彼得·斯丛狄《现代戏剧理论》。上世纪50年代戏剧人遇到的问题,我们今天也全面遇到了。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,大家对什么都不满足,天天大鱼大肉也不开心。为什么人活得相对艰难一点,反而发现生活好幸福?可能需要戏剧作品做一些引导。

作品好坏,不应该仅从戏剧理论来研究,而要代入今天生活的时代、遇到的问题去解读。像表演一样,你只有把理论和创作分别搞个10年20年,从戏剧理论过渡到实际创作,才有可能搞出点东西。

上观新闻:《温暖的味道》三位演员报名角逐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,这是您和上海又一次结缘。

靳东:来上海,我还是挺激动的。上海是我的福地,我特别喜欢上海。从《伪装者》到《我的前半生》,我被观众所熟知的作品,有60%以上在上海拍摄。《温暖的味道》导演王延松、演员张晞临都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。

前些年,我每次来上海,都在微博发一张上海的照片,和喜欢我的观众形成默契,告诉大家,我来了。在上海,有我的好朋友胡歌、吴越、马伊琍、雷佳音、陈龙,有佟瑞敏、佟瑞欣老师,有很多优秀的前辈,奚美娟老师来看《温暖的味道》,很遗憾潘虹老师这几天不在上海。

带着《温暖的味道》来上海,我既高兴又忐忑,希望能够从美学、视听感受带来一部好看的戏。每位创作者都希望自己的戏不靠明星,而是凭借戏剧样式本身受到观众喜爱。但的确很多知名演员参加的戏,票房火爆。演了二三十年话剧的演员,演技好,却没有影响力、没有票房,他演不演,好像没有那么重要。再好的戏,如果卖不出票,怎么能够体现出这是一个好戏呢?我也在思考,努力解决这个悖论。


靳东

靳东:**一级演员,**煤矿文工团团长。全国政协委员、民盟中央常委、北京市副主委,**音乐剧协会副主席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作品包括话剧《惊天雷》《日出》、音乐剧《梦中醒来的梦》、音乐诗剧《血沃中华》、电视剧《伪装者》《我的前半生》《底线》《欢迎来到麦乐村》等。